第二十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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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她不由自主地开始想七月的夏令营,去伦敦的话,有没有机会参观圣马丁呢?或许能去摸一摸爸爸坐过的椅子,看看他待过的教室,再去找那家陪伴了他整个大学时光的面包店。
  郁雾揪着被子正沉浸在幻想中,突然听到屋外一阵嘈杂,她掀被坐起身,除了人声似乎还有磕碰到东西的声音。
  看了眼手机,刚过凌晨一点。
  跌跌撞撞的声音越来越密,郁雾没法去忽略,于是下床走出卧室。
  刚走到廊角,一声女性的娇嗔如同雷般轰然劈进了郁雾心里。
  她顿时一片空白,只剩下心脏在剧烈震动。
  郁雾木头般愣愣地杵在拐角,骤然降温的手颤抖着扶上墙,向外看去。
  只一眼,她就感到浑身血液都凝固了。
  沉岸背倚沙发,高大的脊背无力地弓起,露出一双红透的耳朵。
  那个女人身上的外套掉下了一半,捧着他的脑袋不停地发出娇笑,而沉岸的脑袋搁在她的香肩上,似乎在吻她。
  “诶呀,好痒,回房行不行?”女人半推半就地哄他,随手把外套脱了。
  沉岸整个人像是站不稳似的晃悠,垂着脑袋好一会儿才握住她的肩膀趔趄起身,两人身躯紧贴着调转了方位,女人性感的胸脯在他的衣襟上不停地刮蹭。
  郁雾从没想过会亲眼看到深陷情欲之中的沉岸,和别人。
  脚步声唤醒了走廊的感应灯。猝不及防地,他扶额抬起眼,虚焦的眼睛在看到郁雾时猛地一滞。
  “啊!你谁啊!”女人受惊般连忙挽起沉岸的胳膊挡住胸前的春光。
  郁雾瞠目盯着他,熟悉的麻痹感从脚底升腾而起,一路钻进头颅。
  地灯灭了,沉岸闭上眼,难受似的按住太阳穴发出低沉的喘息,抬胳膊的姿势看上去都很费劲,一点都没有平时沉静自持的模样。
  “走。”他声音嘶哑至极。
  “什么啊?”女人甩掉他的手,充满敌意地打量着郁雾。
  “我让你走。”沉岸双手捧住额侧,在女人做出口型要咆哮之前厉声道:“你敢出一声吓到她试试。”
  女人怒不可遏地跺脚瞪眼,抓起地上的外套把门摔出了愤怒的响声。
  地灯亮起又熄灭,郁雾僵着一双模糊的泪眼盯着沉岸,脖子以下的身体全然失去了知觉。
  沉岸缓了许久,气喘粗沉,一步一摇晃地向她走来。
  佛手柑的气味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难闻的烟酒味,还有轻浮的脂粉香,怎么染上的,不言而喻。
  沉岸撑住墙壁才勉强站稳,他低垂着头颅,努力抬眼看她,努力地放轻声音对她说:“回去睡觉了。”
  郁雾闭了闭眼,转身回了卧室。
  她知道沉岸在原地看着她,所以此时此刻的沉默,是没找好说辞,还是就当做无事发生。
  郁雾不知道,她发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,从头到尾,桩桩件件。她就是一个困在迷雾里,从未真正走出来过的遗孤。
  她坐在床边,看了一夜的星星,在第一束阳光打在脸上时,她才找回知觉。
  郁雾拖着忽沉忽重的身体出门了,她没有异样,看展,听课,吃饭睡觉,半点都没有戳破的意思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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