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节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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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舒静笑了笑,突然摸出了一包烟,点了一支,吸了一口,继续说:“他让我回寝室,我以为他要赶我走,坚决不肯,还差点跟他吵架。他倒是分外淡定,指着我的衣服,说,‘你很清楚我有洁癖,你这样进不了我的工作室’,他说完这句我只好妥协了。我回去洗了个澡换完衣服下楼准备再去找他,没想到他居然还等在楼下。我就问他是不是在等我,他直接把我一把搂进了伞底下,对我说,‘我请你吃饭’。一路上,他都没有松开我的手。然后,我们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在一起了。我追了他一年多,终于在一起了。”
  “真浪漫。”陶可感慨。
  “浪漫吗?我以为你们肯定觉得太惨了,就连当时我自己都觉得很惨啊,为了他被淋成了落汤鸡,还被他嫌弃,最后连一句喜欢啊爱啊都没说,就在一起了。他就用一顿晚饭收买了我欸,不要说什么定情信物了,连一个微笑都没给我。”
  “你说这些的时候眼中满满的都是幸福,他说的话,他做的动作,你到现在都还是能一分不差地向我复述出来。其实外人怎么想的根本不重要,你自己觉得浪漫足矣。”
  舒静深吸了口气,“是啊。他搂住我的那时候,我觉得如果天在那一刻塌下来我也死而无憾了。他能做到这些对他来说已经是极限,我不敢去奢求更多了。我那时候多容易满足啊,虽然他没有带我去游乐园,没有带我去看过电影,我们几乎没有约会,可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在过情人节,心情好得飞到了天上去,陪他工作到半夜都心甘情愿。”
  “后来呢?”
  只剩下半截烟,袅袅的烟雾不断上升,舒静的脸在烟雾的笼罩下有些迷蒙、茫然,“后来……我们结婚了,其实走到那一步很不容易。无论是我还是他都牺牲了很多,也许他付出的更多吧。开头很俗套,我父母不同意我们结婚。他们两老都是书香门第出身,我要电影学院那会儿就被他们百般制止,但我也是个固执的人,跟他们闹了哭了离家出走了这事儿才算完。我们俩谈恋爱的第二年就被我父母发现的。那时我大四,他已经工作了,在一家杂志社做摄影师,收入虽然不高,但是够生活。我知道他的情况,所以不太花他的钱,为了照顾到他的大男子主义,我大多数时候都提出到他的出租房吃饭,吃完饭后如果他还有工作,我就自己去看电视,如果没有,我们就出去散会儿步,或者租个碟回去看电影。久而久之,我们就同居了。我父母知道了很生气,同我商量又没用,直接断了我的零用钱,我那时只是觉得很可笑,有什么了不起的,我自己也有赚外快啊。但是少了零用钱那个大头,确实生活拮据了起来。我再也没有办法买我喜欢的包包,我喜欢的衣服。但是那段时间绝对是我过的最幸福的时光。说起来,我等他求婚都等了很久,最后应该还算是我主动提出来的吧。我毕业了之后,属于自己跟人家谈然后拍摄拿钱这样的,不想签公司也不想找经纪人,我不太喜欢受人控制。”
  陶可插了一句,“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吧?”
  舒静笑了笑,“被你猜出来了。不想离开他,也不想和他离得太远。有一段时间他工作不顺,跟老板闹矛盾,你也知道艺术家的,一点理念不同就吵翻了,更何况他又是那么高傲的人,就直接辞职了。摄影界跟娱乐圈差不多,消息传得很快,他找了很久都找不到工作。后来他准备单干,但摄影这行你也懂的,像他这种还没有一定名声的,简直就是入不敷出。家里的开销基本就是我来。那段时间他情绪很不好,动不动就和我吵架。我知道他的,压力太大,我又时时在他面前提醒他让他觉得自己很没用。我当然不是那种轻易言败的人,我就直接带他回家见我父母。结果我父母直接把他赶了出来。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,说什么也不愿意去第二次了。我也没有逼他。直到我们有了小孩。”
  陶可瞪大了眼睛。
  “他知道这个消息后,想了很多天,跟我说,小静,有一个经纪人想签我,我答应了。然后他就去当演员了。因为小孩的关系,我父母无奈之下也答应了。他们并没有给我们祝福,只留下一句,你们最好一直在一起!我那时候以为,我们一定能在一起一辈子的,我们都经历了那么多了,怎么能分开呢?”
  一支烟燃尽,一段故事未完,舒静又抽出一支烟,将烟夹在食指和中指指尖,点燃,陶可觉得她的手似乎在微微发抖,“我们都不是本地人,只领了证,婚礼一直没有时间去办,后来越来越忙,更加没有时间。双方父母不断地催,我们就不断地推。后来,我就签了骆氏,再后来……你应该也听说过我们的绯闻吧?那时我否认了,我竟然把我一直引以为傲的爱情否认了。从那时候起,我们的感情就像……”她顿了顿,举起杯子来将杯中的红酒喝光,然后转着高脚杯,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,杯子忽然从手中脱手,摔在了地上,一瞬间,四分五裂,她苦笑着说,“就像这个玻璃杯,不小心失误了一次,就完全破裂,再也没有挽救的机会。”
  “……还是可以弥补的。”陶可犹豫着说。
  “是啊,玻璃也可以黏合重装起来,可是那又怎么样呢?裂痕还在,不是吗?我越来越忙,一年三百六十五天,在北京的日子加起来不超过一百天。他在家里的日子也屈指可数,我们两个聚少离多。不要说约会,见一次面都得偷偷摸摸。撑着过了这么几年,再好的感情也淡了。”
  “可你还爱他。”
  “爱这个字,有时只是一种负担。当爱成为负担时,只能放手。”
  “那……孩子呢?”陶可从刚刚开始就开始好奇,但似乎问的有些尴尬,连忙解释,“啊,舒静姐,你不回答也可以的。”
  “没事,都说这么多了,也不在乎这么一点。孩子一直是我父母在带。既然这次都已经被曝光了,我想把这件事也公开。”
  陶可点了点头,“这样也好。”
  到最后,两个人都没了声音。像是约好了似的,遥望着窗外。
  时钟已经指向了凌晨一点。
  天空仍是一样的黑,月亮仍是一样的白;然而城市最终暗了下来,俯瞰整个城市,街上熙熙攘攘穿梭而过的车辆小如一只蚂蚁。
  白天黑夜,生生不息,是宇宙中千年不变的规律,是宇宙对地球的赐予,对苍茫宇宙来说,这座城市只是最小的一部分;而对这座城市里,个体又是极小的一部分,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生活,全球六十亿人口,或生或死,或忙碌或清闲,或贫穷或富裕,每个人都跟着时间一起走着,用尽力气谱写着自己的故事。无论是广袤无垠的天空,还是日新月异的大地,独立的个体永远是最渺小微茫的存在,“寄蜉蝣于天地,渺沧海之一粟”是人类最真实的写照。
  原来,在这个世界上,我们所以为的认知都是那么微不足道。以为的永远不是永远,以为重要的自己并不那么重要,以为的伟大的爱情对别人来说并不那么伟大,只是一个笑话,只是一个炒作的渠道。
  而已。
  34、日久贱人心33 ...
  最后一天的宣传,舒静终于露面。
  在电影的见面会后,舒静开了一场新闻发布会,解释了所有的经过,以及公布了自己和谢宁还有一个孩子这样一个事实。当然,她的发言是公司的公关团队替她写的手稿。
  在读完了发言稿之后,舒静就在保安人员的护送之下离场,没有接受任何媒体的访问。
  一时之间,关于舒静的爆炸性新闻传遍了网络,网上吵翻了天。有些人表示很愤怒,舒静竟然把他们当脑残骗了这么多年,枉费他们喜欢了她这么久。还有些人表示能理解她这么做的原因,并且对她现在能公开出来非常敬佩。总之,众说纷纭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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