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魂不散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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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五月挑野滩的塘泥,是为了沤肥,让庄稼长得更好。
  一个人,一家人,力量小,那点黑糊糊臭气熏天的野滩泥,起不到什么作用。
  可要是全村的人都来做这一件事,效果就很明显了。
  别说黄豆地、蚕豆地,就连稻子田,因为野滩泥巴的肥沃,稻谷都长得穗大饱满,打出来的米,都比没用野滩泥的大一截。
  野滩泥巴一旦被挖出来,也能疏通河道,让野滩上多些野鱼野藕,引来更多的野鸡野鸭。
  这是一个显着的良性循环。
  只要每年把它动一动,就能有收获的好地方。
  生产队长田江东,就是这么打算的。
  天大亮,田蜜才起来。
  选了件能够把全身遮严实的高领衬衣,外面又罩上出工穿的粗布衫,她才敢出房门。
  一面吃着大堂哥端来的红糖醪糟荷包蛋,一面听他的不听叨叨。
  “昨夜我来两回,你都不在。”
  “去闻村南头的荷花香了,晚上味道更浓,好闻。”田蜜垂眸,看碗里漂浮的糯米粒,白白的,长长的,既香又甜。
  大堂婶对她,简直是喜欢到心坎。
  即便娘活着,也大概也是这样。
  羞愧,歉疚,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杂乱,眼泪一颗颗,朝碗里掉。
  为了怕认出,她端起碗,遮住脸庞,深呼吸三次,才稍稍抑制住。
  吃完出门,田刚还在继续叨叨。
  田蜜迈脚,看到隔壁正巧出来的幺叔,抬起的脚猝地收回,身子摇晃中,扶助门框才站定。
  “幺叔,你也出工?”田刚热络上前打招呼。
  田锐锋瞟了眼刚刚露出半只黑色布鞋的大门,“我不出工,我去散步。”
  “幺叔,你受伤了?左边下巴那,赶紧去镇上瞧瞧,脸上留疤,,可不好看。”
  “是吗?昨夜被一只小猫挠的,不捉老鼠还挠人,这小猫,要不得。”
  田刚指他下巴,眼神扫视一圈后,觉得那伤口,不像是猫爪,倒像是人手指甲,可他不敢当面反驳,只能顺他话题,“也是,这样的小猫,只会浪费粮食。幺叔,慢走。”
  田刚弓腰挥手,田锐锋没再继续搭腔,走的悠闲。
  躲在门后的田蜜,大大翻白眼。
  寻思时间差不多,把脑袋探出来。
  哪知,一眼便看到门口那棵枣树后,一身湛蓝色的衬衣长裤,露出半截身子。
  板寸头,黑皮凉鞋,就连黑色的皮带,都是昨夜他系的那根。
  而树后的人,眼神扫来,还做了个手指推拉裤子拉链的姿势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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