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五十三章 朝天子第六折上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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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屋外的风城下属们在警戒之中不可避免地陷入了些许混乱。
  陆秋庭倚着墙壁闭目聆听着一墙之隔的百般动静,心中已大致猜出了前因后果——听来似乎是沈砚卿与风茗已各自脱身,而他们正待追击之时,又遇上了猝然发难的敌手,一时应接不暇。
  既然沈砚卿这一次终究得以全身而退,那么……一切倒也很好。
  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,未及再想些什么,已然听得门外的嘈杂声远去了些许,而窗户开合的熟稔轻响再次于耳畔响起。
  心中惊疑之下,陆秋庭循声看去,不由得锁紧了眉头,微怒地脱口而出:“你是不是当真不想活命了?!”
  意识到屋外的风城下属毕竟尚未远去,他冷冷地瞥了一眼来人,到底是再不多言。
  “别生气啊……”沈砚卿上前一步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,复又压低声音笑道,“你怎知你自己这副不打算求生的模样,不会让我也觉得愠怒?”
  “这不一样。”陆秋庭嗅到了些微的血腥之气,心下一动,一时也不及与他争辩什么,“前几日的伤还未好,你便敢如此冒险?”
  “小事。”沈砚卿的语调略微扬了扬,而后正色道,“先前你曾提及有通往外界的密道……有把握脱身么?我设法护你离开。”
  陆秋庭摇了摇头:“不必,就在那旧书房之中。”
  而沈砚卿已然不由分说地塞给了他两三个丹药似的事物:“一会儿我去引开他们,你从旧书房离开。若是被人纠缠,便用这迷烟抵住他们来脱身。”
  “你……”
  “这是这些年我欠你的——再不走,我们可都得死在这儿了。”沈砚卿却已是将迷烟放入了他的掌心,又轻轻地按了按他的手,面上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笑意,“何况我也不打算就此放过这位昔年的罪魁祸首之一。”
  这一次还不待陆秋庭反驳什么,他便已先行纵身离开了此处。陆秋庭无奈,唯有在一声轻叹后细细地听着窗外他激起的如乱石入水般的响动,寻了个无人在意的当口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出。
  —
  “城主,不知是何方之人趁乱翻入了廷尉寺,此刻……牵制住了我们不少人力。”
  “趁乱?”风连山听罢了下属的汇报后,很有些笃定地冷笑着,“我看无非是那时跟着沈砚卿脱身的一干枕山楼之人罢了,不过……你们还是要多调些人手小心应对。”
  “但城主这里……”
  “怕什么?即便他伤势痊愈,也未必是我的对手。”
  “……是。”
  下属犹疑了片刻,最终仍是暗自吞回了心下的疑虑,恭敬地应声离开。
  风连山略微翘首遥望着华林苑的方向,神色晦暗不明。
  短暂的静谧过后,是脑后一阵猎猎的风声。
  他却是全无慌乱之意,从容举步后的一侧身之间,已然堪堪避开了携着劲风打来的几块石子。
  风连山身形站定,扫视过不远处已然倒下的几名下属,冷笑道:“谢行止的得意门生,便只有这一点偷袭的手段么?”
  “城主看不上我也便罢了,何必再提谢侍中?”与沈砚卿的话语声一同传来的,还有数道凛冽的剑风,“您可不配。”
  “以卵击石。”风连山很是不屑地轻哼一声,旋身避过剑锋,反手便已拔剑而出直击沈砚卿面门。
  “刚愎自用。”沈砚卿将袖剑猝然一转斜斜地抵开了剑刃的凌厉走势,又沿着剑刃的走势向后压下腰身,转瞬间便已轻盈如羽地翻飞掠开,“您不妨看一看,您的那些人手眼下可还有余力来顾及此处?”
  风连山不及调转剑锋亦不及撤去力道,那原本颇为凌厉的一剑携着劲风削过,却只是削断了一截天青色的衣袖,于夜风之中如叶如蝶,轻飘飘地落下。
  他却仍旧是一副并不急于求成的模样,抬手拭了拭剑锋,锐利而又压迫的目光却一刻也未从沈砚卿的身上移开:“如何?看来你是想要……血债血偿?那么你该去毁了平康帝的陵寝才是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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