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节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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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侍卫道:“这人大概是吃多了酒,醉倒在巷道里了,叫也叫不醒。”
  元翼将信将疑,命人将灯笼高举,把那人的脸抬起来,觉得有些眼熟。
  “薛纨。”檀道一走近,说道。
  元翼冷笑,“剥了他的衣服。”
  “慢着。”檀济被家奴簇拥着,快步赶了过来,将薛纨稍一打量,他眉头便皱了起来,“殿下认出这是太子府的门客?”眸光往檀道一脸上一掠,见檀道一点头,檀济脸色更严肃了,命家奴立即将薛纨送回太子府。
  元翼怒不可遏,“檀公,这人想要行刺我。”
  檀济对元翼一揖,“殿下可有受伤?没有?殿下说太子门客在檀家行刺你,三更半夜,你又在檀家干什么?没有真凭实据的话,殿下说出来,是要置太子、殿下和檀家于何地?”
  一连串逼问,元翼张口结舌,最后只能忍一时之怒,拂袖而去。
  檀道一脚下未动,盯着薛纨,见他摇摇晃晃,被家奴们搀扶起来后,似乎酒意略散,他伸个懒腰,睁开双眼。那双深邃忧郁的眼,在灯光灼然生辉。他慢慢后退着,对檀道一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。
  “还看什么?”檀济经过檀道一身边,压低声音呵斥他,“跟我回去。”
  檀道一默不作声,跟着檀济回府,二人在廊上前后走了一段,檀济回过头,头疼地看着檀道一,“收收心吧,”他沉声道,“等你成了家,我自然有好的给你,跟着元翼胡闹,他能给你什么?”
  檀道一站住了脚,若有所思地看着檀济,“你……”没等檀济询问,他又摇摇头,自言自语道:“没什么。你的好东西,我也不想要。”
  第9章 、羞颜未尝开(九)
  薛纨大摇大摆离开檀府,对檀道一而言,无异奇耻大辱。之后几天,他别的事都丢一旁,一门心思要挖出薛纨底细。檀济三令五申,不许他再纠缠此事,檀道一只当耳旁风,觑空便要溜出家,在秦淮河畔市楼盘桓,谁知薛纨始终不肯露面,檀道一大失所望,还不肯罢休,又要元翼去查薛纨来历。
  元翼纳采之后,便要奉命镇守外州了,满腔的愁绪,反倒觉得薛纨不值一提了,他劝檀道一,“薛纨来历,我早已经查过了,他原籍渤海,也是南渡流民,投入太子府前,是个游手好闲的浪荡子弟。这种鸡鸣狗盗之徒,你又跟他计较的什么?”檀道一难得有较真的时候,元翼忍不住要取笑他,“你不过是为的那天在屋顶上略输他一筹,所以非要报复回来?唉,你这心眼子真是太小了。”
  檀道一哪肯承认,立即说:“他那天分明是中箭了,否则何必要装作醉酒?”
  元翼笑道:“中箭怎么样?没中箭又怎么样?道一,民间卧虎藏龙,总有比你技高一筹的,难不成谁都要被你踩在脚下?”
  檀道一紧绷的肩背松弛了些,他微微一笑,拿起茶瓯,“我只是不喜欢这个人。”
  “孩子气。”元翼摇头,看着楼外山映斜阳,秋波寒烟,他压下无尽的惆怅,对檀道一笑道:“听说前些日子太子杀了府里一名婢女,被御史告到了陛下那里,把他好一阵发落,这几天在府里窝火呢。”
  檀道一不以为然,“太子窝火,最后还不是怪到你头上?”
  元翼笑容一敛,有些恼火,“也是。”他打起精神,“趁这个机会,我得多去各家走动走动。”他意味深长地瞥向檀道一,“要是你家大人肯替我在御前说几句好话,兴许我就能改封豫州了呢?”
  这话要是在檀济面前提起来,难保不挨打。檀道一只能装作没听见。
  在市楼扑了个空,檀道一满脸扫兴回到家,和阿那瑰撞个正着。
  阿那瑰身穿艳丽的杂裾,衣带翩跹,一只燕子风筝被她拖曳在地上。她往后扭着脑袋,望着别院上空飘荡的十数只风筝,听到家奴呼唤郎君,她噘着的小嘴立马上扬,“螳螂!“她扯着风筝迎上来,”你回来了!”
  檀道一板着脸,径直越过她。
  阿那瑰追着他进了室内,抱怨道,“我来了几趟,你都不在,你去哪了?”
  阿那瑰的喋喋不休把薛纨从檀道一的脑子里挤了出去。他不得已接话:“你来干什么?”
  阿那瑰清亮的眼睛看着他,委屈地说:“她们嫉妒郎主喜欢我,都不跟我玩。”
  “不要胡说八道。”檀道一不满,“我父亲比你大了近三十岁。”解下佩剑放在剑匣,他对着墙上挂的玉角弓看了一会,最后坐在案前,把白玉小佛挪到面前,用指尖轻轻弹了弹。
  阿那瑰把风筝放在案上,拿笔塞进檀道一手里,“你帮我在风筝上写字吧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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