桃花锦浪:番外篇(二)(6 / 9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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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她人坐在那里,直挺着背,微颔下巴,眼睛里雪亮,亮得跟刀锋一样。
  她性情里本就藏着刚烈与柔韧,在望都时她自己撑着个家,若没几分厉害,岂非谁都敢来欺负?
  可嫁予魏听风后,二人素来恩爱,秦观朱的厉害也全冲着外人使,魏听风鲜少见她板着脸,一时间有些无措,全然忘记自己想说甚么话了。
  他乖顺地走过去。
  秦观朱坐着,手握住桌角,越握越紧。魏听风立在她身边,她没看他,忍怒质问道:“你甚么意思?”
  魏听风:“啊?”
  秦观朱抬眼,道:“你这样的人?你是甚么样的人?”
  “我、我从前犯过很多错,按理来说早就该偿命了,是魏家……”
  “爹就是这样教给你的?教你一辈子都记得自己的错处?‘不怨不恨,能舍当舍’,这句家训,你当真明白么?”
  不怨恨别人,却唾弃自己;不争不抢,凡是他人所好,纵受切肤去骨之痛,他也能割舍。
  “梁慎行辞不辞官,跟我们有甚么关系?我嫁给你,如今连知意都有了,又是哪个人告诉你,我想回望都去?”
  秦观朱算是明白他这几日在别扭甚么了。
  她本就为魏听风受伤的事郁着情绪,如今见这厮当真不知自己错在何处,一股无名火就窜升上来。
  魏听风如此高大的人,在秦观朱面前,竟似犯错的孩子,呆立着听她训斥,脑子里空茫茫的,一句话也辩解不出。
  秦观朱一下站起来,险些撞到魏听风下巴。
  他躲过去,秦观朱又伸手将他勾了回来,魏听风不料她使出这么大的力气,动作中竟生出几分野蛮凶悍。
  魏听风不得不弯下腰,与她额头相抵。
  秦观朱逼得他无路可退,“我要走,也会带上知意,甚么都不留给你。”
  “成碧……”
  “怎么了?”秦观朱一手拽住他的腰带,再问,“你舍不得?”
  他怎可能舍得?可他还是说了,坦坦荡荡,真心诚意,哪怕须得忍耐不可名状的焦虑与痛苦,他还是说了,“成碧,我不想你勉强。”
  “好呀。”她仰头咬了一口他的唇,“我勉强,那我舍了你罢。”
  他指尖一抽一抽地疼。
  他此刻竟想起魏长恭来。想起那天在檐下,天灰蒙蒙地落着雨,他们没说上几句话,告别短促得令魏听风以为还有再见面的时候。
  仿佛魏长恭不日就会回来,责问他到底添衣裳了不曾。
  魏听风时常悔恨,若自己那日能出言挽留,或许魏长恭不会走得那般心无挂碍,他还能回心转意,念想起自己除了那已故的妻儿以外,在这世上,还有一个儿子。
  可魏听风不敢。
  他知道魏长恭不是他的生父,他属于云娘,属于“听风”和“饮寒”,从来都不属于他。
  话是这样说,可秦观朱没有停,愈发捧紧他的脸,手捏住他的耳垂揉捏,吻得一时浅一时深。
  野火从他心腹间烧起来,大有不可收拾之势。魏听风心乱了,想他怎可能舍得,又怎会甘心……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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