传宗接代_10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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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赵雪林仿佛一只高大巍然的田螺姑娘,做完一套推拿按摩后,就披星戴月地离开重庆了。
  最先得知这个消息的,是赵青山。
  那辆林肯汽车,他没有开走,秘密基地似的驻扎在了小树林里,每天拿着望远镜,风雨无阻地蹲在里面眺望。
  秦嘉礼和赵雪林每一次的饭后散步,都被他收入晦暗的眼底。
  眺望了一个半月,赵青山的胸背望出了一大片湿疹——重庆湿气极重,山林尤甚。
  这日,他正坐在车里,一脸阴沉地擦着药膏;驾驶座的汽车夫忽然说道:“报告大佐,那姓赵的带着行李走出公馆了,看着像要出远门。”
  赵青山擦了前胸擦后背:“姓秦的有没有跟他一起出来。”
  汽车夫手持望远镜,仔细观察片刻:“回禀大佐,没有。”
  大佐大冬天光着膀子擦完药膏,打了个冷战。阴恻恻地扬唇一笑,他啪地一扔药膏,自言自语地轻声道:“……秦嘉礼,你完了。”
  月华薄纱似的笼在他的面庞之上,崎岖可怖的伤疤层层隆起,他的鼻尖直抵唇峰,是一个丑入膏肓的冷笑:“我从地狱里回来找你了。”
  大佐宣誓结束,又重重打了五六个喷嚏,掏出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手帕,他气沉丹田地擤了一长串的鼻涕,怀疑自己着凉了。
  另一边,秦嘉礼是真的着凉了——病蔫蔫地抱着大靠枕,他身上紧巴巴地裹着两床厚绒被,唇上还冒着一颗红通通的大疖子——糖饯瓜子嚼多了,上火。
  头昏脑涨地窝在西洋大床里睡了几天大觉,他连梦中打出的呼噜声都是十分委屈的:赵雪林怎么偏偏在他生病的时候走了呢?
  倒不是突然对赵雪林产生了别样的感情,而是赵雪林之前把他贴身伺候得密不透风,再换回普通的勤务兵,就怎么感觉怎么不对味了。
  啪啪按铃一连换了十几位勤务兵,秦司令挑三拣四,最后一挥手,赶羊似的全部轰了出去。厚绒被蒙上头顶,他咕咕哝哝,发狠给自己听:“一群吃干饭的废物!按脚都不会!”
  赌气骂了一会儿,他脑袋埋进松软的枕头,承认有些想念赵雪林的——照顾了。
  时间一晃而过,一眨眼便到了西历新年。秦司令病来如山倒,竟然从着凉发展成了急性肺炎。
  揪着两个被子角躺在床上,秦司令虽然面色苍白,精神不振,但呵斥小兵始终声如洪钟:“你,按的什么玩意儿?当老子脚底板铁打的啊?”
  给他按脚的小兵,虎头虎脑、一脸傻相,闻言羞愧地垂下头:“司令……”
  秦司令做了个噤声的手势,马不停蹄地教训下一个:“还有你,他妈的,一杯牛奶倒那么久,现场挤牛奶子去了?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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