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节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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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我睡不着。”阮澜开口说道。
  只是须臾的停滞,陆追便侧开身子:“进来。”
  “去床上。”陆追关上门,将风雪尽数遮挡在外。
  阮澜:“啊?”
  陆追搬了把木椅子坐下,靠在桌旁:“你睡就是了,我白日赶路的时候,在牛车上睡过。”
  “阿追,你回来花了多久时间啊?”
  “不久。方才十二天。”
  房间里并没有点灯,但好在外面雪月同在,比往日的夜里光亮许多。
  阮澜打量着陆追,才小半年的时光,他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,好像突然之间就拔高长大了许多,神情眉宇之间多了些坚毅。他原本就是沉稳性子的人,如今只觉得愈发低沉,浑身都是浓郁的灰色。
  陆追一转头,便和她的目光撞在了一起。他眉头紧锁:“怎么还不睡?”
  阮澜长叹一声:“我家阿追长大了啊。”
  再也不是那个小灰团子了。
  她最初是怎么看他的来着?哈士奇?想想哈士奇长的也好快,一眨眼就成了大狗狗。
  原来是为了这个。
  陆追低笑了一声:“你是不是没长个子?”
  阮澜一愣,心里的那份伤感尽数憋了回去:“胡说!我长了!”
  她从床上一跃而起,甩开被子踩着鞋,两步跨到陆追面前:“来比比啊。”
  陆追无奈的站起,她抬起头正好能看见他线条流畅的下巴,阮澜咬起嘴唇——呜呜呜,这孩子怎么长的?凭什么就窜天了?
  “好了,快去睡吧。”陆追十分熟捻的抬手揉了下她的脑袋。
  阮澜“哼”了一声,又缩回床上。
  过了片刻,她又忍不住开口说道:“阿追,你受伤了没有?”
  陆追低低“嗯”了一声:“都是小伤,不要紧。”
  行军打仗怎能不受伤?命都是悬在天上的。
  自己也曾受过重伤,烧了三天三夜,那些噩梦就缠了自己三天三夜。
  旁人都说没得救了,可他不想一直做这样的梦,又昏昏沉沉的想起自己从未给阮澜写过信,总不好让她受到的第一封信是悼书。
  他不喜欢她流眼泪的样子,即便看不见也不想让她流眼泪,便咬着牙快些好,从那些扭曲的梦境当中,从对她的惦念当中离开。
  以往不知道不相信,那时才明白人总有脆弱的时候,趁着身躯的不适,那些脆弱就像藤蔓一样缠上来,触足盘裹,将人逼得透不上气。
  没有牵挂,生死一搏。
  有了牵挂,生便比死更重了分量。
  阮澜犹犹豫豫,又找了新的话题,将最近发生的事情碎碎念了一遍,并非事无巨细,细究起来还有些有头没尾头重脚轻,前言不搭后语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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