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节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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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说完她就急冲冲的往上窜,踢开自己的门在书柜里翻找,不到一分钟后她又跑了下来,手上捏着一叠厚厚的纸。
  林棠溪几乎是从房间内奔跑着下来,整个人被一股子怨气支撑着,活力无限得很。
  跑到张树曜面前,她发力将手上的东西用力甩到了对方脸上,纷纷扬扬的纸张掉落满地。出于多年替对方收拾烂摊子和家务的经验,张树曜下意识俯身去捡。
  林棠溪只是抱着手,站在一旁动也不动,根本不去阻拦对方的动作。
  等张树曜看清纸那些张上印的字后,整个人僵住了。林棠溪见此,讥笑一声:“看好了吗?这些,都是这些年我的付出,我的痛苦。张树曜,你看清楚了吗!”
  “是你在让我痛苦!”她情绪失控的喊道。
  从最早的两年前到现在,从轻度到中度,左下角的数值如今还在持续下降。张树曜表情悲呛,喉咙哽咽说不出一句话。检验单上的每个字都太过刺眼,张树曜不禁逃避般挪开眼。
  “你去问过赵医生我的病,知道病因吧?”林棠溪突然说,“你明明知道我状态不好,却把我留到你家里那堆烂摊子里。你妈妈一天闲的没事折腾我,你远在千里外还时常指责我不够懂事。拜托,我要怎么样才算懂事啊?”
  她的话犹如当头棒喝,张树曜猛地惊醒。与上回一样,他再一次犯了同样的错,他仗着林棠溪不会离开,于是便肆无忌惮的挥霍对方的爱。
  张树曜刚刚出国事情堆积在一起,忙忙碌碌的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注意林棠溪的状况和对方的处境,以至于在自己不知真相的推波助澜下,事情一步步到了如今无法挽回的地步。
  他初初触及真相,开始痛恨昨晚那个被嫉妒和忙碌蒙蔽了双眼的自己。张树曜缓慢的抬头,看向挺直了背的林棠溪,对方脸上挂着不正经的笑,可神情满是认真。
  她掀起眼皮,眼底毫无感情无悲无喜,看张树曜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一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,半分情感都没有。
  张树曜陡然意识到,这一次,他和林棠溪真的要结束了。他浑身冰冷,想要辩解却又无从说起,想挽留却没有理由。他已经对不起林棠溪良多,不能再自私了。
  林棠溪收拢嘴角的笑,面无表情地喊道:“阿树。我年少不懂事,只是凭着一腔热情和激勇,便总是痴缠在你左右,给你带来许多不便与困扰,今日我正式请你原谅。”
  那时张树曜确实不耐烦林棠溪,无数次劝她放手,是林棠溪自己不管不顾执意骚扰了对方数年,才打动了那位翩翩如玉高贵矜持的少年。两人交往后,张树曜对她也是真的没话说,好到让所有人都嫉妒羡慕。
  就算林棠溪借口张太太说分手,可是她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了,张树曜已经在张太和她中间替她周全许多。他甚至为了自己决定搬出老宅与母亲对抗,并决心远离祖国定居国外,只为了让他的原身家庭对林棠溪影响降到最小,所以这些在如今看来是困难的问题,都并不能对她构成威胁。
  林棠溪只是在顿悟后,不想继续这场感情了。
  就算到了决裂的现在,林棠溪也得承认,张树曜只是因为时间不足而做的不够好,他并不是没有做,在原生家庭和自己之间,他从来都是毫不犹豫的偏袒自己的。
  往事历历在目,爱恨通通要在今天勾销。
  林棠溪弯下腰,朝茫然无措的张树曜正式的鞠躬道歉。
  这一瞬间,张树曜突然心死,他想反驳说“不是的。”,可莫大的悲伤席卷了他,让他头晕目眩根本没有力气应答。
  张树曜牙齿颤抖,连一句话都无法正常吐出,他只能在心底小声哀求:“不是的,不是的,溪溪你停下来,别说了,别说了。”
  那是他们两人相爱的过去,青春里最耀眼的记忆,林棠溪怎么能在现在,仅依靠简简单单的两句话,便妄图将一切都全盘否定了。
  林棠溪上前一步靠近他。在感知到她待会儿要做的事情后,深爱她甚至超过自己生命的张树曜居然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小步,害怕的捏紧了手中的纸张。
  林棠溪没有理会他的动作,接过那叠自己痛苦的证明后,细心整理并细心的抚平病历单上的折痕。
  “你执念的承诺,我也曾想要遵守。我为此忍耐顺从,任由你们和我来折磨自己。”
  她最后看了眼张树曜,冷静地说:“现在到了这一步,计较什么都没有意义了。只是我依旧敢说,这段感情,不是只有你在付出,我也做过最大努力来克服那些艰难,只不过失败了。”
  “所以,我不欠你的。”
  “我从来都不欠你。”
  张树曜像是在透支生命的蜡烛,烛芯在风中摇曳,茫然又可怜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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