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节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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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您过来吧。”他的皇后热情地邀约他,换做平时他必定随传随到,可这次他兵败如山倒,连挪动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  山不来就我,只好我去就山了。嘤鸣等不来他,从被子底下游过去,精奇嬷嬷的教导不是白听的,压箱底也不是白看的,他说大婚不圆房怕不吉利,其实她比他更怕。
  皇帝虽没动,但她那头有了动静,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调动起来,开始全身心地期待。宫里就是这点好,没有藏着掖着,该传授的技艺有人倾囊相授,一切只为促成帝后和谐。
  他满足地喟叹,落进一片温柔的海洋,没有掀起被子去探看,脑子里蹦出一个香艳的画面来。玉手弄飞梭,绛唇点长槊,他的皇后比他想象的更大胆。这种邀约才是强有力的,令人不能抗拒。他翻身而起,没有忘了“轻一点”的承诺,后来是真的很轻很轻,可他的皇后还是泪流满面,并且发誓半个月之内再也不和他同房了。
  皇后伤亡惨重,这点从她的步伐里就能看出来。大婚第二天要上寿皇殿禀告列祖列宗,她在人前断不肯失了皇后威仪,背着人的时候一瘸一拐,看得皇帝很心疼。
  “昨晚那个金疮药,后来怎么不见了?”从寿皇殿出来,他还有些懊恼,“早知这样……”
  嘤鸣正襟危坐,态度十分坚决,“横竖我不会再上您的当了。”
  女人擅于反咬一口,后半截他本来已经放弃了,是她主动上来兜搭,引发恶果后又怨他,做男人就是常受窝囊气。不过要论快活,那也是真快活,和自己喜欢的女人,每一丝滋味儿都值得再三品咂,心里的满足远胜肉体的欢愉。
  “朕回头传周兴祖来。”九龙辂车在直道上慢慢前行,他抚着膝头说,“让他调制些药,先替你消了肿再说。”
  嘤鸣脸上一阵血潮狂卷,紧咬住唇不说话。
  女人害臊起来就是这么小家儿气,皇帝正想笑话她,忽然车身猛地一颠,他想都没想,伸手挡在她和车围子之间。那小脑袋果真砸过来,幸好有他托了一把,才免于直愣愣撞上去。
  随行的德禄很惶恐,慌里慌张道:“万岁爷,主子娘娘,才刚碾过了一块石子,叫主子们受惊了。”
  皇帝十分不悦,“把清扫御路的交慎刑司法办!”
  嘤鸣忙说不碍的,“不过颠了一下,把人送到慎刑司,少不得挨一顿好板子。”
  皇帝却余怒未消,“你身上不好,颠着了怎么办?”
  嘤鸣听了心里甜起来,暗道这人比起畅春园那回,进益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啊。如今竟知道心疼她了,要是再遇见沟坎,不会站干岸,让她自己蹦过去了吧!
  她忸怩了下,“哪里就颠坏了,我这会子好多了。”
  他看了她一眼,龙爪从自己膝头移到了她大腿上,一本正经道:“那今晚,朕与皇后秉烛夜谈。”
  嘤鸣嫌弃地格开了他的手,“谈什么?”
  皇帝丝毫不在乎受到的冷遇,重又把爪子按了回去,“谈谈将来,朕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,就叫文二,你看怎么样?”
  第97章 小雪
  嘤鸣张着嘴, 半天才回过神来, “您是欺负我没念过书吗?文二是人名吗?您叫宇文意, 您儿子叫宇文二?这不是父子, 是排兄弟呢吧?”
  皇帝觉得这人可能真是读书不多,他给她摆事实讲道理, “朕这是顾念你啊!你想想,朕的享邑是孝慈皇后的郭姓拆分开的。咱们的儿子叫文二, 合起来不正是你的齐姓嘛。要说不好听,还不是怪你姓得不好, 你要是姓得有学问些,也不至于害得孩子叫这个名字。”
  这简直就是蛮不讲理啊, 姓成这样难道是她的错吗?她摸着额头说:“有的姓能够拆分,有的姓不能。我知道您是一番好意,可管孩子叫这个名字, 我老觉得有点儿对不住他。”
  皇帝说:“那就不和朕相干了,朕只负责对你有交代,至于孩子的想法, 不重要。”
  嘤鸣愕然看着他,惊讶过后却渐渐安定下来,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排序,父母、妻儿、兄弟, 总会分出个先后高低来。她算看明白了, 在他心里她大约能排在他儿子的前头, 只要对她有了交代, 孩子高兴不高兴,都是孩子自己的事儿。
  她拿手绢掩住口,悄悄笑得欢喜,这样的排序她很满意,倒不是和将来的儿女争宠,她只在乎他的态度,他的态度对她来说很要紧。
  不过不能叫他看出得意来,她复正了正脸色道:“昨儿才大婚的,今儿您就想孩子,这也忒急了点儿。”
  皇帝说:“朕一向未雨绸缪……”说得越多,发现今晚上的谈资就没了,还拿什么借口和她秉烛?忙顿住了,若无其事地转头看向窗外,扬着轻快的声调嗟叹,“今儿天气真好。”
  已经是小雪的节气了,天地间花草树木日渐萧条,路边的垂杨早就掉光了叶片,只余细细的枝绦在风里款摆。嘤鸣眯着眼,看老爷儿从窗口上泄进满车光瀑,她说:“我不爱冬天,冬天满世界灰蒙蒙的,好些鸟儿没了,连地上的草也枯了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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