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3节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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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阿七仍是不言不语地看着他,似要将他记牢心里,待得许久才点点头,小心翼翼伸手,牵住了沈拓的衣角,又似怕他生气,怯怯地垂了头。
  第一百一十八章
  外头凄风苦雨, 沈拓寻了副雨具出来, 厚大的蓑衣斗笠整个将阿七压在了里面。
  歪七抖着脖子毛, 狐假虎威巡了前后, 一无所获,顺手从内室摸走了一只剔红镶银带铜锁的匣子, 报与沈拓道:“都头,宅内就守门的婆子与一个侍女, 那二人, 只管躲边角发抖。”
  沈拓问道:“可有其它的异处?”
  歪七摇头:“都是寻常,也只一两间屋子布置得细巧精致, 许是胡四娘待客的。”
  沈拓微一沉呤, 便让歪七将富商婆子侍女一串捆了。歪七麻利从柴房寻出绳索,趾高气扬地捆了人,心中可惜:自己生得歪斜,官府不要, 不然, 做个差役倒是威风,不怕这些贼偷小人不肯跪下认祖宗喊爷爷。
  沈拓心有疑惑,与歪七合伙将人犯送去官府报与了季蔚琇。季蔚琇心里厌恶此事,眼下天晚便将人犯投入牢中, 待得明日再审。
  阿七只管攥紧沈拓的衣角, 难为她人小步短, 又披了重蓑衣,跟得跌跌撞撞几欲摔倒, 却是一步不落。
  季蔚琇看她一眼,阿七似有所觉,往沈拓身后藏了藏。
  季蔚琇轻笑,对沈拓道:“她一个小娘子,衙内也没个安置处,她又是你家丫头的阿妹,天黑雨急,都头不如先将她带回,托你家娘子照看一晚。”
  沈拓揖手领命。
  .
  何栖因沈拓冒雨前去,担心他受凉,便用铫子熬了姜汤。雨天天暗,一家人早早点灯用毕晚饭,又与沈拓留了饭食在蒸屉里。
  沈计见雨急,极为懂事地对何栖道:“风雨凄凄,阿兄也不知何时归来,嫂嫂自去歇息,我替嫂嫂等门。”
  何栖笑道:“你一日间读书写字,劳神损思,又是拔高的时候,更该早歇呢。”
  沈计正色道:“我视嫂嫂如母,嫂嫂为长,沈计为幼,幼尊长,应躬身事亲……”
  何栖笑起来:“何时学得老学究作派? 酸得人牙倒,快快洗漱了睡去。”
  沈计被打趣得红脸扎脚,害羞地溜了,阿娣没听懂,却是捂嘴闷笑。
  何秀才指指女儿,斥道:“只知说人,也不自省自己利舌。”
  何栖笑着认了错,又道:“阿爹也早些歇息,明日再看书下棋,落雨点灯起烟,熏眼睛。”
  何秀才肚里不知如何疼惜女儿,不痛不痒说了何栖几句,一面深感夫妻之道互敬互知互爱,夫唱妇随,一面又心疼了这般雨夜,女儿累夜侯君。
  按理他为父装聋作哑,不应多置一词,何秀才忍了忍,到底没忍住,道:“阿圆也早点睡去,大郎不知何时能归。”
  何栖道:“阿爹放心,我有分寸呢,晚些困倦了,我便去睡。”
  何秀才这才满意地摸着胡子走了。
  关窗闷热,手上又闲,何栖将针线置在一边,拿白日拣的落枣,教阿娣玩推枣磨,阿娣舔唇拍手笑道:“好生有趣,只是糟践了枣子,好生可惜。”
  何栖笑道:“落地青枣,如何能吃?只你我都大了,玩这等小儿游戏,惹人耻笑。”
  阿娣只紧张盯着旋转的签子,说话都小了声,深怕呵气停了枣磨,道:“我都不曾玩过,长日活计都干不完,拿吃食来玩,要挨阿娘的打。”
  何栖看得笑得开心,眉间无一丝的忧色愁思,心里感叹:真是个宽心丫头,前几日遭逢亲娘的恶意,哭得跟个泪人一般,事过境迁,倒又忘在脑后,不见半点的哀凄自伤。
  阿娣越是高兴开颜,何栖反倒越多疼她几分。二人在灯下你来我往,消磨长夜时光,只将外头骤雨残红关在了一窗之外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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