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节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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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他其实一直有几分存疑。
  见过太多了。他们这职业,谁嫁谁跟守活寡没什么两样,时常听见队里的兄弟打电话,除了叹气就是“对不起”。
  国家和家庭,有时候总要牺牲一个,军人自古就是忠孝难两全的职业。
  军嫂们独自抚养孩子,背后的辛苦并非一句“对不起”就能抵消。有时候喝酒听弟兄们聊天,说上一次见着孩子坐都没法坐稳,这一次见已经能跑了。酒越喝越苦,全是心酸。
  他了解林媚,虽然较真,虽然傻,可她不至于会傻到这样的程度,况且那时候他说了远比“那就一辈子都别见了”更加过分的话,她更没有理由这样去做。
  苦涩和后悔一层一层地泛上来,比过去九死一生的滋味更加难受。
  她说得对,他就是自以为是,从头到尾未曾悔改。
  车到了营房,中队集中开了一个会,解散时已经是夜里十点。
  晚饭没吃,他没胃口,借了沈锐的车直接往回开。
  路上给林媚打了电话,无人接听,不知道人走没走了,但他觉得她多半已经走了。
  她没理由等他。
  车停在楼下,人上了楼,坐在门前的瓷砖上,他点了支烟,抽几口,对焦躁的心情于事无补,抬手揿灭了,找备用钥匙开门。
  脚踢到什么,低头一看,一双高跟鞋,林媚的。
  陆青崖反应了一下,才省过来这意味着什么,赶紧蹬了鞋走进去,卧室门半开着,床上一道微微隆起的黑影。
  林媚已经睡了。
  他悄没声息地走进去,在窗边地板上坐下。
  窗帘拉得严实,但他买的这窗帘遮光效果不好,还有昏暗的光漏进来,可能天一亮,她就得被这光给弄醒。
  实在累,坐下仿佛整个人往水底沉。
  他一直坐着没动,所有情绪山呼海啸,让那颗原该刺入他的心脏,却被林媚一人之力承接下的子弹,这一次朝着自己扑面袭来。
  不知道怎么弥补她,恨不得拿这条命。
  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,在黑暗之中,人凝成了一座雕塑。
  不知道自己在守着什么。
  是人,还是不归的年岁。
  林媚做了个噩梦,一下惊醒,眼缓缓地睁开,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发现真的是梦。
  口渴,她坐起来想找点儿水喝,陡然发现床前地板上一道黑影。
  尖叫在嘴边绕个弯,被她吞回去,反应过来,这是陆青崖。
  “任务结束了?”
  “嗯。”
  林媚顿了一下,脚摸索着去找拖鞋,迈出一步,却一下打着陆青崖的手臂,她忙说对不起。
  手被握住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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