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(146)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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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我不是。
  玄蝉连连摆手,面上露出沮丧,雍闲见她不快,不知打哪儿翻出根红绳,与她玩起翻花绳。玄蝉心里正憋着一肚子难受无人倾诉,反正人也不知她是谁,还是个傻子,便敞开话匣子谈。
  说到委屈处,热泪便盈眶,雍闲一拉泔水的,人又不灵光,哪会安慰人,是颠三倒四乱说一气:不,不哭,二当家,因为,不是,你。
  玄蝉深思许久,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时妙曳拒人千里之外,并不是针对她。
  这拉泔水的每日进出,又没人刻意提防,保不准真晓得些小道消息。于是,玄蝉灵机一动,慢慢与他套话。
  别说,还果真给她套了出来
  掌勺师父,说,有弟子,二当家,早年,亡故。
  时妙曳曾经收过弟子?作为时姑娘最大拥趸者的玄蝉竟然对此一无所知,她不由掩着嘴唇惊呼,急声问道:因何亡故?她是谁?
  雍闲却拼命摇头,磨磨蹭蹭半晌,只磕巴吐出来一句:她,不想,你成为,第二个,沧姊姊。
  广陵城东有座玉振山庄,祖辈做的是玉石生意,按理说商贾世家是万万上不得台面的,但近几年在江左势头很是猛烈,因向痴迷东传佛教的孝武帝进献翡翠玉佛有功,而博得龙心大悦,特赐御笔牌匾。
  这名声一来,借皇家招牌,得圣眷眷顾,生意是一茬接一茬来,短短数年时间,在广陵一带也可称一句话出掷地有声。
  玉家主今年六十大寿,长子玉关便向朱雀楼下帖子,愿花黄金万两,请二当家往广陵跳一曲麻姑献寿。
  时妙曳并不愿接此活,这些日子阴雨绵绵,总教她思忆起逝去的故人。
  但玉振山庄身为江湖新贵,又与朱雀楼有生意往来,时妙曳也不得不卖这个面子,算好日子,早备上行囊出发。打建康过去,一路车马坦途,不过二日路程,等玄蝉找上门时,扑了个空。
  发家不过三代,玉家人丁并不兴旺,老家主膝下二子一女,老大玉关,年轻时江湖人赠玉面郎君的称号,为人慷慨,素来附庸风雅;老二玉闲诗文不行,但习武略有天赋,就是性子骄横,不好相与。
  至于那一女,早年便给嫁了出去。
  轮到孙子辈,就真成了独苗,老大媳妇儿一直无所出,老二倒是生了个小少爷名玉廉,花了不少钱财打点,才给塞进历来只有官家子弟才能进的国子学。
  也不知是不是祖宗的风水都累到了生意场上,子嗣是一代不如一代,到玉廉这一辈时,是文不成武不就,只晓得胡吃海喝,伙同几个纨绔坊间玩乐。
  祝寿当日,左右都找不见玉廉少爷,下人们都急了眼,眼见快开宴,二夫人也管不得那混小子,只当他又随狐朋狗友在建康玩得乐不思蜀,反正老大家的无后,自己儿子是要承家产的,老太爷再不悦,也得宠着独苗,便随他去。
  这鼓乐一响,时妙曳身着曳地裙,手捧灵芝酒,自清风枝头落下,点在舞台上摆出的珍珠中间,一颦一笑,皆是动人。
  据说神女麻姑便是在绛珠河畔同西王母祝寿,民间便取此意象,祝愿万寿无疆。
  要拟出绛珠河,光有珍珠还不足,垒建的台子侧畔又摆上了好些绛色的垂丝海棠,时妙曳一步一摇,慢慢行入花间,抬眸瞥见花枝上的双飞燕,心里没来由一动,眼前浮现出曾经花间独舞,闻花轻嗅的姑娘。
  时妙曳见过不少好苗子,但年过二八始学,还能比过幼冲即练的,只独那一个。
  想起她自创那一式燕还巢,时妙曳顺势改了已有的动作,随着曲乐,忽地旋身来了一记倒踢紫金冠,而后落地衔花回眸。
  昨夜雨落,娇花带露,珠子沾在脸上,尤是美人垂泪。
  好!
  虽这一式与祝寿似不相符,但拦不住惊艳,众喝彩。
  喧嚣间,时妙曳足下的舞台崩裂,内腔里炸开滚滚烟雾,迅速将人缠裹。众宾不觉,只以为是要拟出琼楼仙境而故意折腾的效果,只有朱雀楼里几位陪同二当家前来的主事先生,纷纷长身而起。
  那台子平地起,搭得高,下落时瞬间没人身,时妙曳不以功夫见长,但胜在多年练舞,身柔轻功绝,足尖在内壁借力,顺手攀着一物跃出。
  端的是仙子落凡尘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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