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(130)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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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乔岷问:可惜什么?
  可惜一段锦绣良缘,更可惜,公羊月垂下眼眸,不是伤神,但那神色说不出的晦涩难言,在不该停顿的地方,他默然一瞬,再开口时,原本想说的话如夜风散,只留下无情冷笑,乔岷若死,有人怕是要跟你不死不休。
  这个有人,无非就是张修翊。
  乔岷摇头,向下看了一眼夜雾之中的洪流,如释重负:无所谓。而后他伸臂,向后倒下。
  有所谓!指引你来晋阳找我的人是谁?
  公羊月没料到他跳得如此干脆,以至于随时准备动手的他,竭力也没捞到一片衣角,而崖下,浿水(注)滔滔,声震不息。
  半山崖上挂着一只大风筝,乔岷伸手摘取,抓注龙骨下的撑手杆,展翼滑行而出,飞过漫山遍野,连曾经高不可攀的王城,也不过踩在脚下。从毫不犹豫跃下的那一刻起,世间再也没有那个乔岷,那个活在背后的影子,而作为乔岭的他,没有一刻有如今这般自由
  你叫什么名字?
  我?我叫岭。
  姓什么?
  无妨,我以后就叫你岭,人前你得像其他人一样,好好唤我少爷,至于人后嘛,不讲究,你可以叫我乔岭哥。
 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他恐惧女人,别说面对大宅子里的夫人小姐,就是同丫鬟婆子说话,也会离得远远,惊恐如山野幼兽呢?
  三岁?还是五岁?
  大概打从他跟着母亲来到乔家起。
  母亲没有名分地位,为了找到他的父亲,从中原远渡浿水来到高句丽,为奴为婢也自愿留下,而他,作为外室之子,连冠姓的权利也没有。
  乔心见没有告知实情,只让管家安排,说是公干时缘路收留的可怜人。
  管家未及深思,只道老爷良善,便给分配了伺候的活,又把那小子丢给乔岷少爷,陪玩随侍。
  偌大的宅中,无人知晓真相,但纸素来包不住火,乔夫人起初没放在心上,但当她有一日错把坐在廊下乔岭认成自己的儿子乔岷时,她惊慌恐惧且不安,两个毫无干系的孩子,为何如此相像?
  女人的直觉向来准,一查便牵出真相。
  乔夫人恨,怨,亦怪,但她不知道乔心见的真实态度,不知道他的用意,不敢轻举妄动,乔家发展至今,最有出息的就是他们这一房,但偏偏这一房人丁单薄,有个三长两短,那她的儿子岂不轻易被取而代之
  不,这种事绝不能发生,要做得干净。
  于是,乔夫人生了个绝妙的主意,人前,她继续装做毫不知情,人后,疯狂的折磨那个女人。
  乔岭并不知晓,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,母亲每日强颜欢笑。每一次,那些人来叫走母亲时,母亲都会递给他一个泥塑娃娃,命令他抱着坐在石阶前玩耍,不准回头,不准出声,不准推门。
  有一日,泥塑娃娃碎了。
  他害怕受责,慌慌张张去拍门,却在门前止步,他听见哭声,咒骂声,还有一些悉窣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。
  门前留了一条缝,他将眼睛凑了上去
  十几年来,噩梦一直缠绕着他。
  谁在外面?
  几个粗膀子的婆子走了出来,警惕地打量,发现柱子后飘动的衣摆,露出猥琐的笑容,拿着工具慢慢靠近。
  立柱后跳出一个人:是我!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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