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(105)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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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公羊月一掌将那小宫女推开,单手撑在案上回身一转,将碎片依次拈下。
  好功夫!
  有人当堂喝彩,也有人窃窃私语,说起公羊启剑谷弟子的身份,有意无意搬弄是非。还是拓跋珪出面平息,说与众人,只道定襄公主之子在寻回之前曾流落江湖,于南剑谷学得高妙武功。
  南剑谷深藏蜀中,其人如何,远去塞上草原的汉子不得而知,但与之齐名的北刀谷在亡殁于石赵铁骑下之前,威名赫赫,断水楼前风流刀曾震慑北方,既被人两相比较,自是不差,当即有一武士出头,叩拜道:陛下,草民斗胆,有些技痒,想向小侯爷讨教一二。
  达鲁,殿前动刀剑,你怎敢!出言训斥的却是刘罗辰。
  达鲁放话,倒是并非刻意针对,确实是因为手痒,俟斤对他的性子了如指掌,陛下还未开口,倒是被独孤部的平白无故喝骂,也觉得有些落面子,便阴阳怪气附和道:也是,小侯爷千金之躯,怎可与贱民献丑,达鲁,听到没有,还不快退下!
  达鲁一听,登时有些不乐意,他再是低贱,至少也是货真价实的鲜卑人,说不好听,公羊月虽是公主之子,但他那个老爹却还不晓得是那里来的混淆血统。但气归气,毕竟是天子座下不敢放肆,只能闷声赔不是:是我达鲁不好,小侯爷风华绝代,又为公主所出,怎好与我一介粗人动武。
  拓跋珪目光一转,在公羊月身上停了片刻,这才摆摆手,示意退下。
  达鲁行礼,慢慢朝外退,转身时贴近公羊月的桌案,故意嘟囔道:定襄公主乃我朝有名的美人,驸马当年还真是慧眼识珠,弃暗投明。
  有好事的怪笑一声,接话:什么叫弃暗投明?达鲁,就你这嘴,别乱用南方话。
  莽汉赧然挠头,挑衅的目光却始终没离开公羊月,公羊月执杯的手一紧,抬头与他相较,冷声道:我也想知道,什么叫弃暗投明?
  骚动起,满座都不得闲,像约好似地翘首以盼。本只是小范围的龃龉口角,但那呼啦啦一片的齐整动作,还有言谈时夸张的出神,拓跋珪想视而不见都不行,只能抱臂上观,亦想趁机试探试探,便缄默无言。
  彼时,崔浩正同其父耳语,听见动静,不住朝公羊月摇头。
  俟斤飞来一道眼色,达鲁有了依仗胆气足,便也装模作样拱手道:还请陛下宽恕,草民也是在坊间听得的传闻,说驸马与公主情投意合,但奈何身负婚约,便说与他师妹解除,奈何他师妹胡搅蛮缠,从中作梗,驸马差点就着了她的道,好在那贱妇终究报应死,这可算是弃暗投明否?
  说着,他又高声赞叹道:公主天人之姿,又曾为国请战,一个平民贱妇,怎敢与之相提并论!
  咔擦
  公羊月失力,手中酒樽尽碎。
  死了好,这种贱人死不足惜!
  不知廉耻,怕是想攀高枝,呵,连提鞋都不配!
  这种故事古来便有,那吴起不也为求鲁将而杀妻以表决心,谁知道是不是驸马亲自手刃,若真是,倒也是一血性男儿,真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!
  贱人?贱人!
  公羊月满脑子只剩下这二字盘亘,辱母丧志,怯懦胆小,岂是人子所为,又岂是大丈夫所为?这已不关理智,若他真咽下这口气,也就不是公羊月,不是那个即便为满江湖唾骂却仍潇洒随性的魔头!
  殿前佩剑侍卫身形一晃,伸手去按腰间却按不住,只听嗡然剑鸣,长剑飞入殿内,被公羊月一手抓住,昂首直指达鲁。
  你想做甚么?俟斤警惕道。
  公羊月嘴上噙着冷笑,剑在手,杀意在心,只需一招,就可以将这个满嘴秽言的汉子斗杀当场。
  就在这时,宝座上的年轻帝王却忽地起身,拔出自身的天子佩剑,甩手一扔,撞上公羊月横持长剑的剑身,插在殿上:当庭动武确实不妥,定襄侯有心,欲作剑舞,叫满座开眼,孤便将这天子剑予你!
  乐起,剑来!
  殿上俱寂,没有缶声,没有鼓奏,不闻钧天广乐,不见钟鸣和响,只一道短笛促音乍起,如风萧萧,如马肃肃,但见折柳,不见归人。
  公羊月拔出天子剑,转头一瞥
  晁晨就站在殿外,身着乐师工裳,手持一支柯亭笛,朝他缓缓走来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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