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大概率不是人了 第141节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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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白遇从室内镜里看了他一眼,“既然他不告诉你,应该是不想你为难,你那么喜欢他,却只复活了庄夫人……原来是他没有告诉你。”
  江肆隐隐听出了不对,薄淮从没提过他的父母,却提过他有个会雕刻的爷爷,难道他的父母已经……想起自己曾用“让死去亲人回归”的假设询问薄淮的选择,他当时是用怎样的心情来开解他?
  薄淮给人的印象都是强大,冷静,可靠,他很能控制自己,不想让人看出的情绪,别人很难看出来,就如当时的江肆,一点儿也没察觉到不对,哪怕薄淮说出“可能会考虑亲人是否愿意以这种方式存在”,他都没有多想。
  江肆捏紧手机,他有点不敢去想薄淮当时的感受,“他的父母……怎么了?”
  白遇看不到江肆此刻的表情,却能从声音里听出他的压抑,“不在了。”
  江肆呼吸一滞,猜测成真,他的父母真的不在了。
  白遇道:“就在薄淮成为灵者的那一天,具体什么情况,我不太了解,他从不提起自己的事,我只知道父母的死对他影响很大,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,估计只有他的亲人最清楚。”
  没有谁比江肆更清楚失去至亲的滋味了,母亲去世的这几年,他从未真正走出来过,薄淮还在年幼的时候同时失去父母,那样的打击,对他的影响怎么可能不大?
  “他的父母……还有可能再回来吗?”白遇强忍住自己的情绪,这关系到的不只是薄淮的父母,还有他最想换回来的亲人。
  他想知道答案,行与不行都给他一个痛快,这样牵肠挂肚的滋味太难受了。
  白遇知道自己这样试探非常卑鄙,可弟弟复活的机会就在眼前,他无论如何都想抓住,他想把活命的机会还给他,本该活下来的人是他,不是自己。
  江肆缓缓摇头,“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  他是真的不知道,薄淮的父母和**情况不同,妈妈是以诡异转化成生灵,薄淮父母是个什么情况江肆不知道,何况就算知道,他也不可能在违背薄淮意愿的情况下去做什么。
  他一直记得薄淮说过的话,要考虑亲人是否愿意以这种方式存在。
  活人不能以自己的意愿为主导,强行带回不想回来的亡者。
  江肆很清楚招回亡者的影响有多大,他不会轻易去尝试。
  白遇没有放过这个话题,“我觉得庄夫人的状态很好,就和活人没有任何区别……”
  “白助理,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?”
  白遇是薄淮最信任的助手,白遇的能力也足够担得起这份信任,可白遇一直在拐弯抹角的说他**事,说薄淮父母的事,这不像他,白遇一直活得很通透,也很自律,他从不会管不该自己管的事,可今天却一反常态。
  白遇长长一叹,“我就是想知道,是不是所有死去的人都能回来。”
  白遇知道江肆的能力,也知道庄娴的身份,与其含含糊糊造成不必要的误会,不如直接说明白。
  江肆道:“你知道我的能力,这其实也算是一种招灵,生灵的成功率只会比宠灵更低,形成条件也很苛刻,不是说我想让谁回来谁就能回来。”
  白遇沉默了,许久之后才再次开口,“我有一个弟弟,他叫白昀,比我小两岁,十岁那年,我带着他和几个同龄孩子出去玩,那个年纪的孩子爱玩爱闹,胆子非常大。大人告诫我们,不要去水坝那边玩,那里不干净,淹死过不少人,几天前还淹死过一个女人,打捞上来尸体都泡发了,有人说她是跳水自杀,也有人说她是被水鬼找替身了。
  那时的我们对死亡还没有畏惧之心,偏要去看看,好奇水鬼长什么样,我们在堤坝上玩耍,冲着深不见底的水面大喊‘水鬼,你在吗?’。
  我们没有见到水鬼,知道大人又是在吓唬小孩,我们在水坝上玩到很晚才准备回家,从坝上站起来时,我脚下打滑,顺着堤坝的水泥斜坡滑到了水里,我第一次知道,七月份的水也能这么冰冷。我划动四肢往水面游,昏暗中我看到水底有黑影浮动,那些黑影像是飘荡的水草,又像是女人的长发,黑影缠住我的脚踝,把我往水底拖去。
  我吓坏了,拼命挣扎往上浮,可是没用,我被拽着往下沉,呛了几口水,痛苦难当,双臂疯狂划动,在我以为死定的时候,手臂被人拽住了,是我弟弟白昀,他看到我落水,让其他小孩去喊人,自己跳下来救我。他的水性一向比我好,这应该是他下水的底气。
  我被他拽着往水面浮,因为呛水,我意识昏沉,白昀想把我推上堤坝,可斜坡常年泡在水里,上面长满青苔,很滑,别说小孩了,就是大人掉下去都很难再爬上去。白昀推着我,一直坚持到大人赶过来,把我从水坝下拖上来,大人抱着我要送去医院,我扒着水坝不松手,让他们救救我弟弟,我弟弟还在下面……”
  白遇顿了顿,声音发哽,“我弟弟就在下面,他很努力的想要爬上来,每次露出水面都会再次滑进水里,我趴在堤坝上伸手给他,想拉他上来,却被大人强行拖走,他们说下面根本没有人,我说有,我弟弟就在下面,他正在往上爬……那时天已经全黑了,几个大人满脸惊恐,抱着我往家跑。”
  “路上遇到赶过来的爸妈,我一直大喊弟弟还在水里,爸妈当即往回跑,他们绕着水坝找了好几圈,没有看到弟弟,我也看不到了,弟弟消失了……爸妈带着全镇人找了一夜,直到第二天上午,才在水坝里打捞起弟弟的尸体……”
  “弟弟没了,我妈受到严重刺激,精神失常,被送去了精神病院,我爸越来越抑郁,一个月后喝了农药。我照常上学下学,听着镇上的流言蜚语,他们都说我疯了,因为我每天放学都会去水坝,一个人在堤坝上坐到天黑,我在等我弟弟,我有种强烈的直觉,弟弟就在水里,我想见他一面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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