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2节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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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景岚微微含笑,“陛下说的是。”
  我不去参合他们的兄弟情深,默默的拣了一个位置坐下,顺手捻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,问道:“弟弟一大早唤姐姐来,又出了什么事?”
  “是了。”景宴旋身回到桌案旁,指着地图道:“方才朕把近来战况与大哥简述一二,让大哥替朕出谋划策,大哥只看了一眼就想出了一妙计,若主军能诱敌军入十里河的峡谷之内,继而前后两路夹击,或能在最短的时日内大挫敌军。”
  我险些被嘴里的桂花糕噎着了。
  景岚道:“草民拙见不过是纸上谈兵,具体策略还当因地制宜,此计我们能想得到,只怕敌军将领未必察觉不出。”
  景宴挑了挑眉道:“不,大哥的计策在朕看来值得一试,纵使聂光老谋深算,他们若不倾巢而出,则无法与我大军抗衡,而我方主军若节节败退,他们岂有放过之理?便算他们有所察觉,不追落寇,返其领地,于我军而言,也不见得有什么损失,反而能拖延时日,到朝廷援军而至再行此战,亦能乘胜追击。”
  我还待出言相阻,景宴道:“皇姐心系驸马,朕能理解,可战事一日未平,受苦的就是黎民百姓,相信驸马亦有此心,方不辜负当日父皇委以重任。放心吧,驸马智勇双全,必能安然替朕打赢这一场战。”
  我再一愣神的时候,门前的成公公通传兵部尚书已在外候着了,景宴示意我们先行退下,其他诸事容后再议,我如今已非监国,自然不好与皇帝弟弟硬杠,只得拂袖而去。
  大哥就是大哥,就算离家出走在外头风花雪月了好些年头,一回头一瞥眼,都能说出一番真知灼见来。我忽然有些理解父皇当年诚惶诚恐赶走他的心态了,这种高智谋的大哥若有朝一日知晓自己的亲娘是怎么死的,十个景宴叠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。
  景岚见我古古怪怪的瞅着他,颇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,“我脸上可有什么东西?”
  我道:“没,我就是觉得大哥的身后仿佛在发光。”
  他:“……”
  所谓乌鸦一般的第六感,就是每当我预感有好事发生,就一定不会发生什么好事;与之相反的是,每当我有不祥的预感时,就一定会发生什么不祥之事。
  比预期更糟糕的是,泽州一带与朝廷的联络完全阻断了,消息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,无影无踪。
  这就表明,要么是三军传令兵在半途遭遇截杀,要么泽州一带已沦陷,沧河断,连驿站都被封锁。
  景宴告知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几乎有些站不稳,他赶忙上前扶我坐下,道:“泽州内究竟发生何事尚不能妄下定论,皇姐切莫心急,朕已命兵部飞书相邻诸郡,必能在最快时日内把消息传递到京中。”
  我试图喝一口水让自己镇定下来,可握着杯子手颤个不停,反而把自己给烫着了,景宴一惊,正待命宫女进前服侍妥协,我抬了抬手道:“陛下处理国事要紧,我回公主府等陛下消息。”
  不等景宴多说一句,我已躬身退下,他应当知道我对他有所怨言,要不是他贸然下令大军迎敌,不可能短短几日内就让泽州陷入险境,我心中害怕,这世上我只剩下宋郎生一人,若他真出了什么事,我又该何去何从。
  仓皇无措之际,我想到了明鉴司,父皇曾说,明鉴司商贾门客遍布天下,消息网极广,没准他们能够探听出朝廷探听不到的消息也尚未可知。
  果不其然,陶渊接到我的命令后,不出一日,便送来了秘报。
  宋郎生受皇命率领大军突袭敌军,当敌军的后路军接踵而至时,我军连连败退于十里河峡谷,然而潼关竟无一兵一卒出兵相援——原来聂家军自开战以来一直隐藏着自己的兵力,除四十万主军以外,另有十万精兵留为后招,就在十五万潼关军意欲倾巢救援之际,那敌兵已率先守于潼关之外,十万兵马虽不足以攻城,倘若潼关军正面迎敌,必会大大损伤兵力,残兵之力根本难以救援主军,反有可能成就敌军之突破口,遭遇失陷的境地。
  换而言之,宋郎生此刻与他的军马正被聂家军困于峡谷之内,若要突围,需得等待援军赶至共同夹攻,可潼关军根本无法出兵,他们以寡敌众,根本难以与聂家军抗衡。
  我攥着秘报恍惚半晌,一怒之下,再度进宫去找景宴。
  酉时已过,我根本就顾不得成公公的阻挠,硬是闯入御书房之中。进门的时候,发觉景岚也在场,眉头紧蹙,似乎正与景宴讨论什么要紧事物,景宴一见我来,明显有些不大自然,下意识得将桌上的宣纸盖过,仿佛唯恐被我瞧见什么,嘴上却是一笑,“这么晚了,皇姐怎么来了?”
  我道:“姐姐为何而来,弟弟心中最清楚不过了不是么?”
  景宴怔了一怔,“皇姐这话又当从何说起?”
  我冷笑一声,一把掀开御案上的宣纸,指着上头明黄色的奏报道:“泽州根本就没有沦陷!驿站也没有被封锁!不是朝廷没收到战报!是陛下根本就不想让我知道战情!”
  景宴浑身震了一震,“你是从何知晓……”
  我问:“陛下不必追问我是从何得知,陛下只需告诉我,如今宋将军与大军沦陷至峡谷,陛下有何应对良策挽救大军?!”
  他僵了一僵,“朝廷的援军已在赶往的途中……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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